宝安诗人王钻清访谈:我为什么写大时空诗

诗人简介王钻清,湖北仙桃沙湖人,现居深圳。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深圳市世界华文文学学会理事,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诗集《敲响自然的骨头》有一半以上的诗,曾在《星星》《诗选刊》《文学教育》《宝安文学》等境内外文学刊物发表。

诗集简介该书收录了王钻清的“大时空诗”120首,分为《穿越大时空》《梦幻大时空》《共享大时空》三辑。

日前,宝安诗人王钻清的“大时空诗”全集《敲响自然的骨头》,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并入选“星星·中国新诗实力诗人丛书”。这些年来,王钻清一直在不断探索大时空诗的创作,受到外界关注。此次诗集的出版,北京大学、山东大学、华南师范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等高校及有关文学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也给予了肯定。近日,本报记者就大时空诗对王钻清进行了专访。

记者问(下称问):几年前就关注到了您的大时空诗,您将空间和天体等物理元素运用到诗歌表达中,这种写法很新颖。您能简单定义一下大时空诗吗?

王钻清答(下称答):2016年1月,我收到了时任《北京大学学报》主编程郁缀的电子邮件,程老对我的《大时空诗(九首)》给予高度赞扬。在程老的鼓励下,我有了出版诗集的念头。随后,我开始动手把我自2005年以来所写的有关大时空的诗结集,并通过电子邮件发给程老。程老说他从来不给人写序,并强调他没有同意写序。一个多月后,我竟然收到了程老撰写的序文。他在序文中给大时空诗下了定义:“诗人以十分丰富的想象,将地表人、外星人、地球、月球、火星、太阳、星系等作为描写对象,并融入时空幻性和哲学思考。诗人这些大胆尝试创作的‘大时空诗’,尤其具有创新性……其‘大时空诗’,把光年、光速等当作诗歌的‘大数据’,并以哲学思维穿越星球之间,以科学幻想审视多个宇宙,以诗性的感觉创造幻性大时空,力求呈现别样的趣味。通过书写人类精神与宇宙精神交织及碰撞的状况,或者说以宇宙大发现的诗思和诗意的时空幻性,来传达一种诗性的哲思。”

问:十几年来,您一直专注于大时空诗的创作,其实大时空本身也是一个题材,请问您为何一直对这类题材情有独钟?您做了哪些探索?

答:我在诗歌写作中一直注重求变出新。回顾中国诗歌史,我发现写大时空的诗自屈原以来,还没有真正形成体系或者说诗体,我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一方面做点探索。于是,我开始查阅中国文学史,读屈原的《天问》,读李白、李贺的诗,读明代和清代写天文的诗。从多方面的考察中,我发现,把天体、天体运行、星系、星空布局直接当作描写对象,并将这一文学题材整体运用的诗歌,早期有神话传说,后期有科幻文学。于是,我就选定这一题材进行大时空诗(或称科幻诗)的创作,并不断地探索。2013年底,我把近8年来写的有关大时空的诗称为“时空幻性诗”,当时还没想到命名为“大时空诗”,并选了一组诗做标题——《一个人的心灵时空》。凭着这种感觉写下去,直到2015年在深圳凤凰书院连续听了几场讲座,偶遇名师指点才明白这种“科幻诗”就是独特的“大时空诗”。于是,我又将这3年写的这类诗编为一组诗,将之命名为《发现世界和宇宙幻影》。2017年,我写了一组诗,标题为《打开时空之门》,有《重叠的世界》《自然的选择》《生命的边界》《永生的灵魂》《有序的星空》《黑洞的背后》《回归的时光》等,终于写出了空间的时间性。2018年,我写了几首真正意义上的大时空诗,如《太阳灼烧的人心》《在长城聆听宇宙的声音》《月亮真身》等,这些诗中产生了众多意象,以恢宏的气势和生命的伟力像太阳一样灼烧人心。其时,我真正开始了“反直觉的实验性写作”而呈现“大时空”。2019年初,我在英国格林尼治天文台跨在本初子午线上,体验一脚站在东半球、一脚立于西半球的感觉。随后,我写了《对时间的沉想》,终于写出了时间的空间性。接下来又写了《追寻幽浮的生命》《时空深处的本色》《让人心在月球背面的悲欢》等诗篇。我将这些诗编为一组诗,标题为《敲响自然的骨头》,就这样,我把对自然的认识带入诗意的大时空领地和诗思的超验境地。

问:诗歌的语言极其丰富,不同的拼接可生出不同的意象与隐喻,感觉您的诗歌语言很有张力,您在语言方面进行了哪些摸索?

答:我一直在寻求语言突破的可能性。早期,我只是将天体和星系等太空元素移植到诗中,意图突破诗作中的陈词滥调,制造新颖的意象和隐喻。后来,我用十年时间写的长诗《未来启示录》,努力寻找新的表达与事物关系的方法,尽量让语言更为清晰地呈现人类或自我在“大时空”中的存在状况,并尝试用更复杂的方法建立与世界的对话方式——比如,将多重意象有机结合生成混沌的意象或新型意象,多层次包裹思想情感;或者说将某种内核藏得很深,即一层情绪压着另一层情绪并且多重情绪叠加产生复杂的韵味,使诗的气味从深层的内里一层一层地往外透露,使语言的信息一层层地深入抵达诗的灵魂并闪现光辉的神韵,力求以神魔的诗性或超验的神性在语言和精神上超越此刻、现实和肉体。另外,我通过随性拼贴与转换创造了新的语言方式,正如中国当代文学“晚生代”代表作家文浪所说:“大时空诗”具有反诗歌的倾向——其诗尝试运用小说和寓言的手法比如变形、荒诞和关系换位等,呈现科幻性和戏剧性,表现为渴望中寻找自我与外部对话的语言迷津,让灵感在语言节奏中得以反映,用繁复的句子应对繁复的世界,且有令人惊讶的意象和句式,形成个性化的语感、词语功能活用的语态、繁复的语境、混沌的意境。

问:在大时空诗创作中,无论在题材,还是语言方面,您都有自己的追求。那么,在诗体形式上您又是如何创新的?

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阅读,不断研究中国文学史,并大量阅读中外文学作品,学习古往今来、中外大家的智慧。在创作方面,我尤其注重诗艺探索,我后期写的大时空诗(科幻诗)呈现如下特色:奇幻理性,复杂辽阔,科学畅想和推理,打开想象在天宇飞翔,让诗的灵性助推思想着落于灵魂的栖息地。我会有意识地大体押韵,注重节制性的简洁,呈现独特的言说方式:一是通过跳跃式思维与混沌意象提供新的经验、新的发现,呈现新鲜感和独在的具体性,表现为非对称与非理性的双重书写,揭示了更多的未知;二是通过粗犷的宏观宇宙与微妙表述,呈现非时空虚拟,呈现信息云存储及心灵情感的斑驳投影,呈现艺术性说谎的更复杂真实及更深层诗思,抵达思想意义的厚度,诗里有一种宏大的气魄和自由穿梭万物的从容;三是让象征或意象、明喻或暗喻、拟人或拟物等修辞手段将语言要抵达的地方半遮半掩如海洋中的冰山,或遮遮掩掩如丛林里的野兽。

对此,著名文学批评家唐小林作过如下点评:从王钻清一百余首大时空诗中,我们发现他的“大时空诗”形成了“体系”:他一边建立自己与时间幻想、空间探测、抽象现实、人类未来等相关的题材体系,一边建立与“大时空”、人类性、现代性等诸多因子紧密联系且富有个性的语言体系——科幻的、诗性的、哲思的、神性的、灵异的、奇幻的、混沌的语言体系。不过,检讨自己成型的大时空诗,我觉得其在形式上并不完美,未来我将继续努力,不断探索。宝安日报记者左永霞(受访者供图)

■专家点评

诗人王钻清的“大时空诗”(即科幻诗)有探索性,有亮点,有人文情怀,可肯定和推广。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

王钻清的诗以世界主义的视角诗意地进入“大时空”和“大历史(即宇宙史等)”,探寻人与自然的复杂关系,建立了一个世界主义的“大时空”。其诗呈现了未来性,有可能走向世界。

——欧洲科学院外籍院士、中国比较文学学会会长王宁 

[责任编辑:曾舒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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