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安视界 | 他,把宝安装进水墨漫画里

深圳新闻网宝安讯(见圳客户端、深圳新闻网记者 舒芳莉/文 谢莹 刘玲/图)“谁说宝安没有文化,那是他不了解何为‘得宝而安’!”这句话是一位名叫郭喜忠的漫画家说的,你或许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你一定看过他的画。

▲ 《应人石的传说》

郭喜忠,宝安区动漫艺术家协会副会长,以漫画扬名,发表作品2000余幅,画风工巧、指物言事。近年来,他把漫画创作方向转向了宝安民俗文化。

他不是宝安人,却比很多宝安人更了解宝安。今天,我们就一起去认识一下这位漫画家。

文史涉猎广泛,独钟情于漫画

谈及和漫画的缘分,还可追溯到郭喜忠小学之时,“以前很穷,书都很难看到。”郭喜忠回忆到,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能有一本书看都是一种奢侈,那时候,街上会有小贩,摆摊出租小人书,1分钱可租一本,这些书一本一本平铺在地上,或是拉一根麻绳,挂在绳上,没有桌子也没有凳子。

郭喜忠便经常拉上几个朋友一起去书摊,一人租一本,看完就相互交换,如此一来,花1分钱便能看上好几本,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站着看累了,便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继续看。“这样次数多了,租书的老板就会来骂了。”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笑。也就是那时候,他第一次认识漫画。

▲ 俗语“万金油”

过了几年,郭喜忠开始接触报纸,当时他家离大队部近,他经常跑去大队部看报纸,报纸里的漫画是他最喜欢看的内容,这种有别于文字,依然能够承载故事,兼顾文学性和趣味性的形式,让他完全着迷了。

1980年至1983年间,郭喜忠在县城读中学,那时候,除了教室,图书馆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图书馆里能借到的文史类书籍,他都会借来看。有一天,在图书馆时刊阅览室,他发现了一份名叫《讽刺与幽默》的报纸,这份报纸以漫画为主要表现形式,华君武、方成等著名漫画家的漫画经常能在上面看到,这让他惊喜不已。新一期出版以后,他都会抢着去图书馆看,但因为看的人很多,经常去到图书馆却看不到。于是,他每天省出一毛多的伙食费,去县城新华书店旁的报刊摊买来看,看完便收藏起来。

▲ 俗语“敲竹杠”

后来,他家里建了泥砖房,但是没有钱装修,他便把所有的《讽刺与幽默》贴在墙上,贴完以后,他觉得很好看,就算是给自己的房间装饰了一下。睡觉的时候,经常躺下去又爬起来看一看墙面上的一两幅漫画,便觉得很幸福。

大学的时候,郭喜忠才开始尝试自己创作,方向以讽刺漫画为主。1986年,他在《南方日报》发表了第一篇漫画作品,内容就是讽刺一个人斤斤计较。这次发表,他拿到了10元稿费,这对当时一个月只有14元伙食费的他而言,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在漫画创作上继续走下去的潜力。 

▲ 《房奴之爱》

讽刺漫画画多了,他越发觉得光讽刺还不够,便逐步开始增加幽默漫画的创作。1993年,他大胆带着自己的作品去《羊城晚报》找出路,但他这种风格的作品并没有受到报社的青睐,他又前往《南方日报》碰运气,结果《南方日报》却很欣赏,并为他开辟了一个漫画专栏,也开启了他漫画创作的春天。往后,他开始探索更多的漫画形式,包括四格漫画、故事漫画,这就有了后来在中国移动手机动漫下载量达到76万次的《房奴之爱》。

▲ 俗语“冬瓜豆腐”

随着漫画越画越多,久而久之,他觉得用水墨画漫画更能体现中国漫画的韵味和精神,但对于没有任何水墨绘画基础的他来说,使用毛笔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在2011年,他奔赴北京学习国画,这一学便是半年。

他曾说:“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漫画就是我心中的文学女神,她骨髓都是文学!读漫画,我惊叹她的故事性,读到她的幽默,读到了她广泛应用的一切文学手段,如白描、比喻、夸张、对比、讽刺、幽默、象征、借代等。” 

▲俗语“老婆担遮,阴公;老公拨扇,妻凉”

一腔热血赴深,终与宝安相遇

1987年,郭喜忠从华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和大多数同学一样,他成为了一名教师,在湛江教高中语文教了整整五年,而后转去做办公室文书工作,由于工作出色,五年后被调任为湛江市坡头区文化局副局长。

2002年,在任副局长五年后,他选择辞职,来到深圳宝安,报考当地的文字创作员,有着多年文书工作经验的他自信一定能考上,但命运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成绩虽然入围了,却被告之不是招考单位想要的人,后来又辗转在宝安个私协会、区统计局、区文联等单位从事外包文书工作,写了几年的外包文稿,有时候一篇稿子能拿到几千块的稿费,同行也都称赞他文章写得好,但纯粹的文字工作始终不能让他觉得满足,虽然每日的工作很忙碌,每月的收入也不低,但他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深植于心的漫画梦从未枯萎过。 

▲ 《翻身村的故事》

在宝安从事文书工作的这些年,“不安分”的郭喜忠遍访了宝安各地的文物古迹,也结识了石泰康等一批宝安本土文化研究者。2012年,宝安群艺馆馆长刘明军找到他,希望他能为群艺馆的《群文》杂志画一些介绍宝安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历史人文知识的画。但他没有立即答应,他和刘馆长说:“我是画漫画的,可能和你们的要求不一样。”刘馆长说:“漫画的宣传效果好,我们就是要漫画。”刘馆长的话顿时激起了他的兴趣。 

 ▲ 《望烟楼的传说》

在《群文》上,郭喜忠画了约20个非遗项目,包括国家级非遗项目松岗七星狮舞和松岗赛龙舟、福永醒狮舞、望烟楼的传说等省级非遗项目,每个项目8至10幅,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这次的漫画宣传在当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再后来,刘馆长便和他商量,用水墨漫画的形式去画民俗、画非遗,然后巡展出书,宣传宝安传统的民风民俗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刘馆长的这个想法和他一拍即合,他一口便答应了。

在接下来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潜心查阅大量文史资料,深入各地走访,与当地居民沟通交流。他说:“民俗变得快,三五年后就全变样了,很多民风民俗是没有文字、照片等具体载体来呈现的,只存在于老一辈宝安人的记忆中,等到他们走了,这些民风民俗就没人知道了。” 

▲《宝安民俗绘画作品集》

为了再现老宝安的深港民俗,他“夜以继日,钩沉民俗文物故事,辅以丹青,苦而乐也”,共完成作品100幅。2016年6月11日,他的《宝安民俗绘画作品展(一)》首次公开进行展出,而后进社区厂区校区巡展,交流激荡,反响颇大。2017年7月《宝安民俗绘画作品集》出版。 

▲《香云纱二》

“当时有位来观展的读者,看到《香云纱二》这幅画的时候,便让身边的人给他拍了张合影,他说他小时候穿过这个,所以看到就很受感触。”郭喜忠回忆到,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努力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他的作品不仅仅只是再现了过去的某些存在,更是唤醒了宝安人记忆深处那份对于老宝安的乡土情怀。

钩沉民风民俗,漫说宝安故事

在与郭喜忠交流的过程中,他谈及最多的便是宝安民俗,如数家珍,张口即来。

“宝安是深港之根,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民俗清正。其为山河交汇、水陆交通、河海交接、海山交错之宝地,南北交融、东西交流、华洋交集,新旧交替之人文历史与民风民俗,自古以来即有‘得宝而安’之美称。”

这是《宝安民俗绘画作品集》中序言的一段话。 

在创作宝安民俗漫画时,他总会从这些故事中提炼出宝安的人文精神,他说:“一个地方发展到现在,有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的因素,而我画宝安民俗,也能从中找到宝安发展的密码。”

“宝安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各族群交融生活的和谐家园,宝安民风中,最重要的特质就是包容融和。”说到这儿,他还给我们讲了一段福永的故事。 

▲《三星堂的故事》

福永,原本名为“伏涌”(音同冲,广东称呼小河连海以及附近的冲积平地),河汊流进伶仃洋,两岸有冲积小平原,适合渔农,不少人陆续迁入,其中陈姓、梁姓、庄姓几乎就在同一个地方,分姓氏而聚居,在这片沃土上共同生产生活,从来没有宗族械斗现象。

庄姓、梁姓皆从东莞而来,陈姓来自沙井义德堂,三姓人共同组织了一个三姓堂(亦称三星堂)来协调宗族事务,于是,经常会有人用“三星堂”来称呼伏涌这个地方。 

▲《三星堂的故事》

经三姓人家共同奋斗,此处农渔盐蚝商运各业均快速发展,官府也陆续在此设立管理机构,并准备驻兵管理边防民政事务。官府要记录这个地方的地名,按中国人地名习俗,用伏涌肯定是不可接受的。据说,最初官家民间都同意,按伏字同音,名字改为福涌(音同冲)。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大家发现,外地来的官员来念这个地名,却总念成福涌(音永)。后来,有乡贤建议:“我们三姓族人在此和谐相处、包容融和、共同发展,这就是最大的福气啊,既然福涌总被念错,便就叫福永,我们愿意永远和谐相处。” 

▲《三星堂的故事》

伏涌,因三姓和谐共进,努力建设新家园,演变为三星堂,再到今天海陆空港、轨道交通齐全的繁华市区福永,其发展,其进步,其成就,其辉煌,有赖于这座城市不分先后,不问来处,不论族群的包容力。

在宝安500多万人口中,有近九成是外来人口,他们从五湖四海而来,在宝安扎根,除了其经济的高速发展所产生的吸引力外,或许还有这份“海纳百川”的包容度,它不给你任何设定和标签,不在意你来去何处,也不在意你以何种方式存在,它只是默默提供土壤,让外来文化落地生根,让本土特质持续生长。

在探索宝安发展密码的过程中,郭喜忠常常感动于这一方水土,感动于“包容、开放、进取”的宝安精神。民俗是一座城市的文化根基和文化情结,厚植优秀的传统文化,能为宝安建设“湾区核心智创高地共享家园”提供强大的文化支撑。

[责任编辑:贺靛婧]

图片新闻更多+

街道新闻更多+